苏真真让恨生帮忙一起挖段茯苓的尸骨，并且到时候帮忙收敛。
谁知道姜似锦第一个不答应，“她是什么身份？也配让一国太子收尸？”
呀哈，明明之前给那八个鬼收尸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。
苏真真发现姜似锦这家伙有点奇怪，用906世纪的话来说就是媚男。
霍将军戍守边州，八个鬼死守山县，他们配得上一国太子亲自收尸。怎么不放弃西郡百姓的忠良之后就受不起了？那可也是你姜家皇朝的百姓。
【本来我挺喜欢姜似锦这个NPC的，毒发小公主多带感，可她这话说得太恶心了，要是当初她没有逃出来，估计和女鬼姐姐一个下场，说不定还更惨。】
【又当又立还双标，女鬼姐姐的父亲不也是因为百姓才没有第一时间逃跑？大家都是为国尽忠，怎么在你那儿还分起了三六九等？】
弹幕的骂声很激烈，苏真真看得心情愉悦，真想把这些话在姜似锦耳边环绕播放一下。
这么想着，也抽风地这么做了。
弹幕声音外放的那一瞬间，苏真真不淡定了，这玩意儿好像只能在自己脑子里发出声音吧？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外放的功能？
各种各样的声音从苏真真脑子里发出来，有冷嘲热讽的，有脏话连篇的，全都逮着姜似锦骂。
恨生等人讶异地环顾四周，最终确定这些声音是从苏真真脑子里面发出来的。
霍一到八一脸崇拜，“这是仙人们在说话？”
姜似锦从一开始捏紧小拳头还嘴，到后面渐渐败下阵来，只能铁青着听这些声音骂自己。
偏偏她是个有骨气的，没有主动让苏真真把声音关掉。
原本还要睡觉的直播间观众们，因为姜似锦彻彻底底熬了个通宵。
世间最毒的东西不是穿肠毒药，而是人的嘴巴。
这个道理苏真真懂，所以弹幕骂自己的时候从不还嘴，反正又不会掉肉还能当乐子看。
然而姜似锦不懂，生性好强的她愣是一句不落地听完了来自陌生时空的言语霸凌，最后直挺挺地气晕过去。
恨生有些担忧，怎么说也是血脉相连，按辈分还是他的长辈。
“苏小姐，小姑姑她没事吧？”
小姑姑？这可真是个好称呼。苏真真嘴角微抽，恨生这孩子还是太老实了。
你真心实意的把人家当亲人，没准儿人家拿你当血包呢。
“那必然是没事啊，像她这种老怪物我都不一定打得过她，又怎么会被三言两语伤害到？别闲着没事干瞎掺和，赶紧跟我一起去挖骨头，等会儿还要再做口棺材，这个你是真需要亲自动手。”
恨生很想说不是三言两语，而是千言万语，他活了二十年头一次听到这么多人一起说话，七嘴八舌的却又每一句都清晰无比，而且字字句句似钢针，哪怕作为旁观者都感觉到了生疼。
但苏真真发了话，恨生也顾不得姜似锦，跟着去把段茯苓的尸骨挖出来。
这么一折腾天都亮了，白老头和李大有点遭不住。
姜似锦是恨生抱回来的，还没有醒。
苏真真也累了，弹幕痛骂姜似锦的时候，脑子里就像装了一个环绕音响。
反正之前有经验，这口棺材就交给恨生全权负责。
恨生干活，苏真真把一共十只鬼都收进了储物格子，靠着他打坐。
白老头和李大各自在角落歇着，姜似锦随意躺在地上没有人管。
单看这一处，郎才女貌倒也岁月静好。
一直到天黑恨生才把棺材做好，姜似锦还没有醒。
苏真真干脆让白老头和李大看着姜似锦，放了段茯苓出来一起去给她收尸。
骨头一块块摆好放入棺材，土一点点填上，段茯苓看着帝王血脉亲自给自己立碑，心情很是复杂，最后还是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。
苏真真打开轮回道，段茯苓回头看了一眼，墓碑上写着“西郡太守段都安之女茯苓墓”，最终不带任何遗憾地踏入轮回。
十五的月亮十六圆，不知不觉苏真真已经被投送过来半个月了，业绩进度11/100，照这架势，转正指日可待呀。
苏真真在意识海里搜索了一圈儿，发现进度条的颜色变了，之前是灰色，现在加了点亮度，不由得猜测是不是这个缘故导致弹幕声音可以外放。
恨生见苏真真心不在焉的，走路的方向也不是一条直线，好心地拦在前面。
“苏小姐，你是有什么心事吗？”
苏真真想也没想，“再有几个月我就可以回家了。”
“回家？回哪个家？是在天上吗？”恨生自己都没发觉，在问话的时候心里涌上一抹慌乱。
苏真真没想到恨生反应这么大，不过倒也能理解，除了白老头自己应该称得上是他最值得信赖的人，而且这人除了有点圣母之外，简直就是906世纪的好男人，长得好还听话。
长得好可以多吃两碗饭，听话可以让他出门干活儿。
苏真真跟兄弟似的拍了拍恨生的肩膀，“你放心，还有几个月呢，而且我要是真先渡化完了100个冤魂，也留在这里帮你复国后再走。”
恨生看了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，这只手有些粗糙，搭上来的时候很有力量，让人心都跟着沉了下来。
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，趁着月色回了棺材铺。
次日一早，苏真真喝完白老头煮的粥才想起姜似锦，这家伙还是没有醒。
不应该啊，心理承受能力怎么这么弱呢？
把霍将军放出来教恨生武功，手电筒说什么也不肯再外借了，恨生用棺材剩余的木料充当长枪。
而苏真真开始研究姜似锦。
摸摸手，还是热的，鼻子里好像也有气。
苏真真把姜似锦翻了个面，她还是没有醒。
“白老头，你来帮姜似锦脱下衣裳，一会儿给她洗个澡，带小孩儿什么的，相信你肯定有经验，昨晚上她就这么倒在地上，多脏呀。”
白老头依言过来，手还没碰到姜似锦的衣裳，迎面就飞来一束头发。
苏真真早就等着了，直接拿昨晚用积分购买的打火机点了火。
“装睡好玩吗？小公主？”